㈠ 以边城为例,谈谈沈从文湘西题材的小说是怎样表现人性美的
目 录引 言 ........................................................... 2一、 美好的湘西世界 ............................................ 3 (一)如诗如画的湘西风景 ...................................... 3 (二)和谐淳朴的民风民俗 ...................................... 4二、美轮美奂的人性群雕 ........................................... 4 (一)优美健康的生命形式 ...................................... 5 (二)纯美高尚的品格 .......................................... 6 (三)和谐融洽的人际关系 ...................................... 7三、为人类的远景凝眸 ............................................. 7 (一)呼唤人性回归 ............................................ 8 (二)重建民族精神 ............................................ 8结论 ............................................................. 9 主要参考文献 .................................................. 1 摘 要 人性是沈从文建立理想“希腊小庙”的基石 也是其湘西小说的创作出发点。在沈从文的湘西小说中,作者以人性为切入点观察社会、领悟人生,倾尽心力为人类远景凝眸眺望。沈从文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文学巨匠,自小生长在湘西边陲的他,对那里的风土人情早已熟稔于心。在那遥远古朴、宁静祥和的湘西小城,他发现了人性的庄严和美丽、崇高和伟大。所以,在《边城》中,他通过人物形象描写、社会环境描写以及自然环境描写构筑了一个理想化的湘西世界。他把自己的人性神庙奠基在那块优美和野蛮交织、自然和生命交融的土地上 用传神的妙笔雕刻出少女、青年、水手等各色人物的人性塑像 供奉在他理想中的“希腊小庙”里。在环境描写方面,作者将自然与人性、风情与风俗完美结合,体现出湘西世界处处洋溢的美好,让读者在不知不觉中对小说所要体现的人性美有了认同感。作品中的人性美不仅在当时具有深刻的历史意义 同时对于物欲横流的今天依然具有现实的启示意义 它所提供的理想人性范式是作者对人类未来永恒的憧憬。 关键词:沈从文 湘西小说 人性美 《边城》 -1- 从《边城》谈沈从文湘西小说中的人性美 从《边城》谈沈从文湘西小说中的人性美 引 言 沈从文在《从文小说习作选》中明确指出;“我只想造希腊小庙 这神庙 ,供奉的是人性” “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所以,他始终坚守着“湘西”这块古老而又美好的土地,坚持用一支温情的笔赞美优美健康的人生形式。 从 1942 年郁达夫的《给一个文学青年的公开状》开始,沈从文研究已走过 80 多个年头。建国之前,沈从文的创作无疑是充满争议的。抗战爆发后,与文坛盛行的战争焦虑不同,沈从文则远离商场、党派的喧嚣,追求一种脱离党派政治之上的“纯正”文学趣味,一度被郭沫若等左翼理论家斥为“一直有意识地作为反动派活动”的“桃红色”作家。自 80 年代以来,在学界刮起的这股持续的“沈从文热”中,相关的论文和专著大量涌现,并体现出系统性的特点。大致在如下几个方面已经有了较完备的论述:一是对沈从文本身极富传奇色彩的文化背景和生活经历、独特的文学思想与政治观念的研究,如凌宇的《沈从文传》、美国学者金介甫的《沈从文传》、吴立昌的《沈从文—建筑人性的神庙》等一系列专著和单篇论文;二是对沈从文的作品研究,其作品中人性、现代性等独特价值也得到了较为充分的挖掘,主要的论著有凌宇的《从边城走向世界》、吴东胜的《生命即美—试论沈从文的生命学说》等;三是在沈从文个体研究走向深入的同时,人们也注意到沈从文与世界文学及中国其他作家的联系,如杨瑞仁的《沈从文福克纳哈代比较论》。尽管这些研究所选取的视角不同,但它们都在不同程度上证明:沈从文努力探 、求“人”的本质,他所建构的文学大厦向读者展示了他对“人性”“生命” -2- 从《边城》谈沈从文湘西小说中的人性美的理解。 在沈从文的作品中,不仅人与人都充溢着一种温暖天地的醇香的人性之美,在湘西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流淌着自然、淳朴、强健的生命之流。《边城》是沈从文描写湘西世界的第一杰作。作品极力歌颂了爱情的纯洁和人性的美丽。这部牧歌式的悲剧小说给三十年代充斥着战乱恐慌和纸醉金迷的商业文化的中国文坛,吹来了一股雍容恬静之风。本文试以《边城》为例,从环境描写、人物描写及作者的人性理想方面探究。 一、美好的湘西世界 在沈从文的湘西世界里,作者不仅为我们展示了一幅幅秀美醉人的山水画,更为我们展示了与美丽的大自然融为一体的生命活力,使自然美与人性美达到高度统一。在《边城》中,不论是自然景物,还是社会场景,都凸显出了乡村人性特有的风韵与神彩,展示了湘西世界的和谐生命形式。 (一)如诗如画的湘西风景 小说中的环境描写,不仅意在为我们展示湘西边陲古城自有的宁静清新,更重要的是在于烘托人物的内心,景是人物的外化,是人物的一部分,试想,在如此清透明净的环境中生活的人,怎会不是至情至善的人呢? 《边城》开笔便将读者引领到边城的一片怡人景致中。边城依山傍水, “有一条小远离都市喧嚣和俗世纷争,和谐安详,如陶渊明笔下的世外之境。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大河。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小溪宽约廿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河水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作者笔下的小城青山翠竹环绕,秀丽风光如在眼前。山城水乡的气息扑面而来,使读者融入湘西自然和谐而又优美的环境当中,同时又不自觉地感受着小城表里如一的美。 绮丽风姿也始终挟裹着小说人物丰富的内心情感。第一节中的一段叙述: -3- 从《边城》谈沈从文湘西小说中的人性美“为了住处两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老船夫随便为这可怜的孤雏拾取了 。一个近身的名字,叫做‘翠翠’”小女孩的名字被祖父“拾取”而来,自然而诗意。作者巧妙地让有关人的事物和自然发生联系,生出许多似是随手拈取的浪漫,明媚而清新。又如文中天保与傩送在高崖上为翠翠唱歌的那个夏日月夜,在作者笔下,繁密的蒿草、如银的月色、肥大的虎耳,草甚至岩壁、落日、云影、暮色都似一幅充满地方色彩的图画,美不胜收。这些画面又都随着人物的内心情感波动而自然展开。“翠翠坐在溪边为暮色所笼罩的一切, ”且望到那只渡船上一群过渡的人……就忽然想哭起来。“月光极其柔和,溪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白雾……沉默了许久。”写出了黄昏时淡淡的凄凉,暮色中孤寂、感伤及月色里的怀想与期待,又或是以虫的清音复奏、柔和的月光, 《烘托翠翠对傩送情歌的热切期待,以及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爱情朦胧向往。边城》通过对自然风物的描写,又以人物情感的渗入,从而不着痕迹地体现出小说中人性的诗意美。 (二)和谐淳朴的民风民俗 小说体现纯洁的人性之美的另一要素是边城那质朴的民风民俗,沈从文几乎是带着最诚挚的爱来描写湘西风俗,他笔下的故乡风俗具有优美、古朴的特征从这些特殊的风俗中挖掘出人们美好的情感和人性更能展示出边城美好的“人生形式”,更能寄托那一腔美丽的乡愁。 《边城》中的端午节勾勒出的是一幅热情洋溢的风俗图。作品中描写的那如雷的鼓声、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全茶峒人同庆的欢腾盛况 人与自然、社会的环境完美融合在一起,向世人传达着湘西这一古老民族的自然与雄强的生命力。我们可以感受到湘西人民洋溢着乐观情绪的人生状态和坚定、自信、拼搏的民族活力。在对故乡端午节民俗的描写中作者立足于对民族品德的消失与重塑的深刻思考,肯定它张扬催人进取奋进的特点借此传达作者为民族新生摇旗呐喊的的希望。 茶峒人的求亲方式也独具特色。在苗族居住的茶峒既有通过媒人上门求亲的方式—所谓的走车路;也有男子站在溪边、山崖上、竹林旁唱歌给女子听,独唱或俩人对唱,在结唱中了解和认识对方,直到结亲—所谓的走马路。 -4- 从《边城》谈沈从文湘西小说中的人性美而走马路的形式正体现了湘西边民在婚姻问题上一贯的民主、自由、平等。没有封建礼教和阶级差别的束缚而是凸显了人性纯洁朴实的一面。于是在“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的夏日夜晚,外公给翠翠讲母亲通过唱歌而与一个军人相爱的故事。这故事美好而模糊不完满的结局让翠翠对爱情充满懵懂与期待。不知是不是命运的特意安排,翠翠也面临用唱歌的方式来选择自己的意中人的境遇。当听到对岸山崖上传来的优美歌声时尽管少女的心思还未完全了解这歌声的主人是在传达对自己的爱慕,但在她的梦中,情窦却为这种美妙歌声初开了。对歌是湘西人民表达感情的一种特有的方式,沈从文对家乡的对歌习俗有着深刻的了解,对苗族对歌的习俗描写既浪漫又奇幻,更将湘西人民那种美好而又自由的原始生命力展现出来。 通过对节日活动、地方习俗的着力描写,我们看到了现实、平凡、鲜活的民众生活情景。沈从文从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审美意象来表现湘西人民的日常生活:充满民族风情的节日,奇幻的异乡习俗,真实典型地反映了湘西人的生命形态和人生方式更加体现了湘西人诚挚纯真的人性之美,赞扬了苗族人心地单纯、朴素善良、乐观向上的精神生活状态。作为一个清醒而睿智的作家,沈从文将理想中的人生形式融入原始的文化环境中,用他深沉而厚重的话语为读者构筑了一幅浓郁的乡土风情画。 二、美轮美奂的人性群雕 作者笔下的湘西世界中,乡民大都以善良友爱、忠实淳朴的方式出现或存在着,湘西世界创造出的每个人都能保持着灵魂的纯洁,人事琐闻都呈现出民族固有的自然朴实,完全是一个未经金钱实利污染,有着自然、朴实、优美的生活状态的理想之乡。 (一)优美健康的生命形式 边城风光旖旎,山清水秀,在这样美的环境中孕育出来的人自然更美最 《边城》中的年青人身体强壮、健明显的体现便是体魄、容貌的自然、美丽。康 具有蓬勃的生命活力。作者为了表现这一点 用动物去形容人的体魄。 -5- 从《边城》谈沈从文湘西小说中的人性美如写天保、傩送 说他俩“结实如小公牛” “结实如小老虎”。在描写翠翠时,作者写到:她“为人天真活泼 处处俨然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 如山头黄麂一样 从不想到残忍事情 从不发愁 从不动气” 。 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格,沈从文把主人公比作自然世界中真实存在的动物,目的是为了突出人物的自然性情,生活简单自足、安静美丽、勤劳执着构成了人性美的全部。在这里,作者没有丝毫的贬低之意 相反,对他们身上所具有的自然灵动之气,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喜爱和赞美,是以动物朴实本真的生命之美映衬美好的人情人性,是生动透明的“美”的化身。 “翠翠在风雨里成长着,皮肤黑黑的,触目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如水晶,自然抚养着她,教育着她”,在作者的眼里 翠翠这种天然、质朴之美才是美的极致 这体现出作者的审美理想和审美情趣。 (二)纯美高尚的品格 《边城》中的人具有善良勇敢、诚实热情、轻利重义的 在沈从文的笔下,优美品格 几乎无人不善。 对于翠翠 作者几乎是以一种近乎父爱的舔犊之情为读者讲述她的故事。她是一个懵懂的善良女孩 在爷爷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生活 她日夜在青山绿水的熏陶下 她的为人、品格总是荡漾着温情、爱意和善良。翠翠勤快而且很体贴人 “人在隔岸招手喊过渡 翠翠不让祖父起身 就跳下船去很敏捷的替祖父把路人渡过溪 一切皆溜刷在行从不误事”。边民也以最朴实 “十六岁的姑娘多能干 将来谁得她真有福气”的语言 给了她最高的荣耀: 对于一个农村女孩子 这种赞美绝对是最有力的肯定。傩送远走他乡,爷爷溘然长世,她难过悲伤却并没有倒下,谢绝船总的好意,像爷爷那样守着摆渡的岗位,等待傩送的归来,怀着希望与自己坎坷命运做长久的抗争,充分表现她性格坚强的一面,展现着柔中有刚的美。 如果说沈从文把人性的理想和希望寄寓在湘西青年一代人的身上 那么对人性内涵和底蕴的挖掘 则放在了湘西中老年一代人身上。相对青年人的天真和单纯,中老年人多了一份阅历丰富人生的经验和厚重;相对于青年人的热情和冲动 中老年人拥有着饱经沧桑的成熟和理性。 -6- 从《边城》谈沈从文湘西小说中的人性美 《边城》中的老船夫 女儿因和一个军人相爱而死 但他把痛苦埋在心里 并不以此来干涉翠翠的婚姻选择。掌手码头的船总顺顺 两个儿子要渡船还是要碾坊 全由他们自己选择;谁走马路谁走车路 也都由他们自己作主。湘西人既急公好义又仗义疏财;既安分守己、忠于职守 又刚烈豪爽、济难救危。这里虽然有贫富区分和社会地位高低的差别,但人们都互相亲善扶持,这正是现代社会中最可宝贵的品德,正如批评家刘西渭说:湘西人“对于生活没有过分的奢望,他们的心力全用在别人身上:“成人之美”。 小说的成功主要缘于翠翠形象的通透灵活,那种自然明媚而又本色真实的人生形式,为人性之美做了准确的说明。正因为这样才有可能呼唤一个愚昧民族心灵上的觉醒,从而使翠翠这一人物形象具有超越时空的美。老船夫的淳朴善良;天保兄弟的用情示爱;码头管事顺顺、老军人杨马兵……无不体现出一种理想化的人性美、人情美,无不闪烁着一个古老民族乡民身上的淳厚和善,使读者不论在时隔多少年后读起来,仍能感受到一种似乎已为我们所陌生的自然、优美、健康的人性。 (三)和谐融洽的人际关系 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是一个带有原始氏族遗风的宗法制社会,但这里却没有尖锐的阶级矛盾。撑渡船的爷爷在掌水码头的顺顺面前,也有着自己作为长辈的人格尊严,他们之间的人际关系无关乎阶级地位。人们的经济往来均是在一种淳厚古朴的人情关怀中进行的。边城社会的人际关系是善和美的完美结合,是充满和谐、融洽的“桃花源”式的理想社会。 这种和谐、融洽体现在富人与穷人之间:顺顺是富人,爷爷是穷人,每次爷爷到顺顺家,都能得到长辈般的款待,看到祖孙俩生活艰难,经常给爷爷送钱、送物;体现在长辈与晚辈之间:《边城》中的人对待朋友真诚守信,肝胆相照。杨马兵年青时追求过翠翠的母亲,虽没有如愿以偿,可他没有记恨,相反与爷爷经常往来 成了忘年交。爷爷去世后 杨马兵搬到了爷爷的家,主动担负起照顾翠翠的职责,与翠翠一起摆渡为生,等待傩送的归来;体现在亲人之间:天保、傩送两兄弟重情重义,无拘无束,大胆寻爱。当因同爱一个翠翠引起矛盾和不安时,兄弟俩仍以情义为重,进行了妥善的处理。 -7- 从《边城》谈沈从文湘西小说中的人性美 三、为人类的远景凝眸 发掘人性、人情的内涵与底蕴,探寻生命的庄严和本真,进而重塑民族品德 重铸民族灵魂,并向人类远景倾心 是沈从文在创作一直坚持的原则。《边城》中,作者以其热情洋溢的笔触为我们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生动的湘西原生态人物形象 将少男少女的情爱,亲人间的亲爱,乡民之间的友爱,以及自然灵物之爱与湘西之美糅合在一起,了无痕迹地融入了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之中,构筑起一座美轮美奂的人性神庙 其色彩历久弥新 永远值得后人瞻望。 (一) 呼唤人性回归 在物欲横流、人性堕落的都市,贪图名利和私欲,人与人之间越来越冷漠虚伪、自私无情,事不关己,袖手旁观,社会人性异化。沈从文在关注现实社会人生百态的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湘西淳朴、原始的自然人性,诗意的理想化世界孕育了纯真的湘西边民,纯真的两个年轻人萌芽出一段美好的爱情,结果却是悲剧。这是作者的有意处理,以此引起读者对“美”的毁灭的痛惜和思考。 沈从文在作品中努力展现湘西这一自给自足的社会是唯一尚未受到“现代文明”污染而淳厚古朴民风犹存的社会,实际上正是针对湘西满目疮痍的现实,目的是引导人们对边城历史与现状进行独特的思辨与批判,呼唤自由的、美好的“牧歌”式社会的回归。在文章的结尾,白塔在暴风雨之夜猝然倒掉,象征着美丽湘西的终结,而后的重修,维系着作者对重造湘西未来的 “这个人也许理想,而翠翠的等待正是对人性回归的一种呼唤。作品的结尾: ,在忧虑中透出一线希望之光。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边城》就是一部描绘“优美、自然、健康而又不悖于人性的人生形式”的作品。作者对乡村文明乐园般诗意的抒发,达到了对当时湘西封建宗法社会及现代都市文明人性丑陋的批判,同时也寄托着作者对人性的思考。 -8- 从《边城》谈沈从文湘西小说中的人性美 (二)重建民族精神 沈从文以湘西自然和谐的社会为蓝本构建了一个理想的“桃花源”式社会,极力歌颂湘西人身上所迸射出的人性光辉,着重描述存留在湘西边地少数民族健康优美的人性和动人的生活场景。 湘西地处中国边远地方,沈从文企望用未被“现代文明”破坏的湘西边民的道德情操来重塑中华民族的灵魂,于是他坚持自己的文学原则,用一直温情的笔将湘西边城加以美化,着力表现旖旎风光、古朴风俗以及典雅优美的人性。像摆渡、教子、助人、送葬这些日常小事,在作者看来都显得相当理想化,更加体现出一种如梦似幻之美,以此引起读者的赞美和追求,达到重塑民族品格的最高理想。 , 作者曾直言,他的写作意图是支持“民族复兴大业的人”“给他们一种勇气和信心”。苏雪林在《沈从文论》中亦不再简单地指证沈从文的作品“没有思想”,而是赞赏沈从文的作品 “就是想借助文字的力量,把野蛮人的血液注射到老迈龙钟颓废腐败的中华民族身体里去使他兴奋起来,年轻起来,好在 20 世纪舞台上与别个民族争生存权利”。 沈从文在浪漫与悲凉中努力传达着他的审美理想与人生寄托,他希望把民族精神引导向社会文明的高度,希望用“农村原始淳朴的人性美来改造黑暗现实,恢复民族元气”,燃烧起这个民族更年轻一辈的情感,使我们的民族能够在“过去”和“未来”的对照中,实现民族品德和民族精神的重新塑造。 结论 《边城》对人性生 沈从文先生坚持站在时代和生命的高度建造希腊小庙,命之美给予了完整理解和完美表达,也始终维系着沈从文先生对民族命运的沉重忧虑和民族未来的殷切希望。 静谧祥和的边城,孕育了朴实善良、友爱和善的人们。边城风俗教化着人们奋勇前进。在沈从文看来人性美无处不在,美在自然,更在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他笔下的男女老少无不表现出湘西人灵魂深处的自然健康、善良诚实的人性,从而显现出爱情与友谊的纯美辉映出道德的光芒,引起读者对自 -9- 从《边城》谈沈从文湘西小说中的人性美然优美的理想生命形态的向往。 然而,都市人性的扭曲异化,民族传统优良品性的遗失,使沈从文对青年一代的人生观产生深深的忧虑,他借一个混合着美丽与悲凉的爱情故事为基点,支撑起他整个关于人类社会重塑民族品德的审美寄托,他想要从湘西边民传统健康而朴实的人性中华民族文化中的传统美德和精神品质,燃烧起这个民族更年轻一辈的情感,从而使整个人类社会得以改造。 - 10 - 参考文献 主要参考文献 ⑴沈从文 《沈从文全集》【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 年版 ⑵凌宇 《沈从文传》【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8 年版 ⑶凌宇 《从边城走向世界》【M】,岳麓书社,2006 年版 ⑷夏志清 《中国现代小说史》【M】,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 年版 ⑸温儒敏,钱理群,吴福辉 《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年版 1
㈡ 沈从文独特的湘西情结是怎样的
沈从文的湘西情结(一)
作者:芭蕉的往事 出自:放一片枫叶在书,我便记得过去 浏览/评论:83/0 日期:2008年4月13日 21:08
沈从文是我国现代著名的作家,他却无时无刻不在自称是“乡下人”,他比任何作家都更加热爱自已的故乡——湘西。作为一位作家,最值得自豪的莫过于自己一部衷情的作品也能博得世人的叫好声,沈从文把他最好的作品几乎都献给了它的故乡,他的小说《边城》、《长河》、散文《湘西》、《湘行散记》都是因为蕴含着深深的湘西情结而引起人们的共鸣。到底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能叫作家本人一生都为之魂牵梦萦呢?下面我就想对这个问题发表我自己和一些粗浅的见解。 关键词:湘西 乡土文学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苗,汉血统,生于湖南凤凰县一个封建行伍之家。沈从文从小受到私塾教育,自幼聪明的他却非常顽皮,依恋大自然的山山水水,所以经常逃学,也甘心忍受小学老师和父母的责罚。1918年加入地方军队,从此踏入了他的从军生活,他的军人生活长达4年,1922年,沈从文在“五四”精神的感召下离开部队,一个人前往北京,在忍受了一系列的困苦生活之后,他终于可以实现自己当初来北京时候立下的志愿,寻找一条可以达成理想,救国救民的道路。他在文坛上几经沉浮,创立了自己的艺术风格,开成了独特的写作理念,以下,我将从几个方面来具体阐述他的湘西风格的创作理念,以此来解开他的湘西情结。
一、神奇的湘西土地给了沈从文以创作的源泉。
在前面我已经简单扼要地讲了沈从文的生平,那么,湘西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我们就一起到他的故乡——湘西去看一看。正像他的学生汪曾淇所说的那样:“高尔基沿着伏尔加河流浪过。马克吐温在密西西比河当过领港员。沈从文在一条长达千里的沅水上生活了一辈子”。其实,沈从文只是在二十岁以前一直生活在沅水上,那是一条养育了祖祖辈辈湘西人的河流,而沈从文生活的凤凰城只是一个偏僻的闭塞的小城,这是一个苗民与汉民,山区与河谷,西部与东部有明显冲突的地方,历史上,汉人与苗人的冲突与斗争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在辛亥革命暴发以后,这里更加成为血腥的地方。不过,沈从文在他的作品中把湘西描绘成遗世独立,生活太平,原始能量充沛的乐土。沈从文并不是第一人,早在十九世纪, 湘西就以风景优美,中国山水画家和文人墨客未曾点染吟咏过而赢得“中国的瑞士”的美称,外国观光者更把湘西推崇为扬子江流域中风景独特的地带,因为只有湘西这个地区在二十世纪还与外界隔绝。湘西的山不算高,然而蜿蜒流经其间的条条江水,却像鬼斧神工的雕刻大师那样,把它映射得千奇百怪,浸泡成一片碧绿。山中的岩洞,悬湍的激流,以及层出叠嶂插入平川时构成的景观,足以使最富于浪漫的人也叹为观止。许多风景区至今游人们还难于涉足于其间,因为苗民一般不愿意汉人知道这些仙境。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仙境,据沈从文统计,城中共有一千多座碉堡,三百座营汛。一七九五年到一八O六年的苗民大起义中被血腥荡平一百年之后边区的战斗气氛已被乡村气息所替代,原来山顶上星罗棋布的碉堡已经变成富有浪漫色彩的废墟,,居住着戍族和他们的家属的后人,一九一一年民国成立后,还有许多人仍可领取饷银,今天凭高眺望,还可依稀“想见当时鼓角齐鸣,烽火报警的光景。”
这类有围墙壁的住所除了为沈从文的小说提供富于浪漫的色彩的背景外,还把当地人象征性地分为城里人与乡下人两种。这就是为什么沈老爱称自己为“乡下人”,他的意思就是自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苗民,因为在当地,“乡下人”不只是城乡之分,还暗含的种族之分,在苗民被汉化的程度不断加大之后,这种分别又成为文明程度的区分说法。
沈的童年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既封闭却又相对开放的地方开始的,沈家在当地算是世家大族,所以对其先世很引以为豪,他的祖父沈宏富是前清的贵州提督。在当地算是非常显赫的了。但是,正象所有人都会经历的几起几落的人生一样,虽然沈的家庭在其后已经没落了,然而,在沈的童年时代,他的家庭仍然是一个小康之家。家中田地丰足,所以他的爸爸能把他们都送到私塾去读书,沈在私塾中不好好读书,却对凤凰城中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大自然中的种种新奇大感兴趣。他甚至天天逃学,到各处去逛,但是,现在我们能从《从文自传》中读到,他并不是闲逛,正像后来我们看到的种种有关他的童年时代的分析来看,他的多彩多姿的童年时代是他的创作源泉,他之所以能在后来的作品里把湘西生活描写得那么真切,那么吸引读者的目光,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对在县城看到的榨桐油,做花炮的各种生产工艺非常感兴趣。他每天上学要走很长一条街,路上他就有许多有趣东西可看。这些店铺有磨针的,有做雨伞的,也有皮鞋店、染房、豆腐房、,豆粉店等。他还非常喜欢两样行业。就是磨粉和打铁。让他从小到老都流连难舍。 沈从文的湘西情结(二)
作者:芭蕉的往事 出自:放一片枫叶在书,我便记得过去 浏览/评论:86/0 日期:2008年4月13日 21:22
二、青年时代的军队生活磨练了他,湘西的片片土地更是他日后成为学者的沃土。
湘西对沈从文后来偏爱文学可以说是影响深远,这片他热爱的土地,给他的创作以无限的,但却是有据可依的想像空间。因为沈从文从小生活在军官之家,并非是书香门第,而且当时湘西地区的文化水平不高。沈从文14岁就离开了家,从此开始了军队的生活,在军队生活的几年中,他始终辗转于湘西,四川,贵州一带,一直生活在蒙蒙睚睚的境地之下,他之所以能够在以后的生活中热爱文学,完全是一位姓文的秘书的功劳,是他,像划过的流星一样,惊醒了沈从文沉睡的生活,这位旧中国文人再一次在沈从文面前提供了他们在社会中生活的一个典型。文秘书一来到就穿了青缎马褂各处拜访,从军官们眼里看来,他是个很可笑的不合时宜的人。但他教沈从文要看报纸,还要看辞书。谆谆劝告沈从文好好读书识字,说天下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在书里找到出处。那时沈从文还叫做“岳焕”,他因为人机灵能干,所以被提升为文书,能有机会和长官们在一起,一次,一位精通典故的上司问他的名字,他通报之后,这位上司晃着头若有所思的说:“焕乎,其有文章?你就叫沈从文吧!”没想到,他的这句话却得到了验证。
在沈的军队生活中,还有这样很多值得回忆的人物。在沈的《从文自传》中,他写到了一些,所以,在沈的文学创作中就出现了这样一种类型的作品,这类作品记述的都是一些湘西军队中的小军官,普通士兵,或者是更不起眼的人物,他们在自己平常的生活中有着自己的一种喜怒哀乐,有属于自己的一份生活,他们俨然是这动乱世界中的一些微不足道的棋子,有时任人摆弄,有时被人毫无怜惜的扔掉。我们可以在这些作品中看到,一谈到军人这项职业,甚至评说它对中国人民影响时,沈的心情显然是矛盾的,他刻画军队屠杀无辜老百姓的情景比同时代的左翼作家写得更为透彻,更令人毛骨悚然,然而他没有由此引出结论,认为地方军队是造成中国社会崩溃的主要原因。他强度的是,社会性崩溃是掌权者的责任,祸首在于政客。他描绘的士兵形象都是无辜的。
何况军营中弥漫着相亲相爱的感情。而且,沈从文指出,士兵们能团结成一块也靠中国那种土匪义气。虽然沈从文经常嘲笑当兵这个行当,可他在嘲讽中却仍然称道他从军人生涯中找到的这种有朝气的。无政府主意的思想。
三、沈从文主要湘西系列作品简析
1、沈从文描写的有关的湘西生活的作品和他童年及青年时代的参军历程密不可分。主要的可以在《从文自传》中找到,这部书在“1934年我最爱读的书中”曾被老舍和周作人选中,可见它作为一本自传体的书籍所具有的魅力,在这部书中,他只回忆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生活,从湘西生活的一点一滴开始,到他背着自己简单的行李来到北京,处处都充满了湘西神秘的传说。那里的人们都单纯,善良,质朴,承传着古代游侠的精神,他们在汉人与困苦生活的双重压力下仍不以为然,继续着似乎是上天安排好的一份生活。1934年沈回到湘西探亲,他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结成一些杂记,实际上是他写给妻子的信,后来取名为《湘行散记》。这本书与以往描写故乡的文章有所不同,它不仅怀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温情,更加了一份对湘西更加落后,更为贫穷的担忧与无耐。整个湘西的精神世界的瓦解对他来说更是雪上加霜。他满怀悲愤的写下了《湘西》——《凤凰》,其中揭露了种种造成家乡贫穷落后的原因,由此能够看出,他的心时时刻刻都牵挂的湘西。
1、还有一系列根据湘西古老传说改编而成的小说,本来是要送给他的弟弟,起名为《月下小景》,《媚金,豹子和那羊》等,这一系列的作品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令人读起来如梦如幻。
2、一些赞扬和讴歌湘西青年男女爱情的作品特别强度那里人爱情的观念,他们不讲嫁妆,不讲财礼,也不讲门当户对,讲的是一颗真诚的心灵和一份执著的爱如《阿金》,《旅店》,《阿黑小史》,《三三》,《雨后》〈龙朱〉等
3、当然,最值得我们提起的是那部牧歌式的充满浪漫情调的《边城》,它不仅一如既往的表现人性与人情的美,而且近于完美,是他在1934年完成的,标志着其小说创作进入完全成熟的境界。此作品在美国、日本、德国翻译出版,为外国读者所传诵。沈从文多数描写湘西题材的作品,都带有那种历来的缠绵的乡土情节,但《边城》却与其它篇目有着明显的不同,作者曾告白读者:“我准备创造一点纯粹的诗,与生活不相粘附的诗。情感上积压下来的一点东西,家庭生活并不能完全中和它、消耗它,我需要一点传奇,一种出于不巧的痛苦经验,一分从我‘过去’负责所必然发生的悲剧。换言之,那种完美爱情生活并不能调整我的生命,还要用一种温柔的笔调来写爱情,写那种和我目前生活完全相反,然而与我过去情感十分相近的牧歌,方可望使生命得到平衡。”显而易见,作者创作的缘故是出于对过去甜美生活的痛苦回忆。
作者所描绘的这个充满了“爱”与“美”的天国。我们就可以理解为他的故乡,那里人性皆真,人性皆美,人性皆纯。由每个人所焕生的人性美,人情美,营造了这个世界。这些人又都是作者当年在湘西时所熟悉的人们,作品中的每一个人物,他们的原形都在湘西,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湘西人生活的精神在里面,如果没有湘西这片土地,就不会有《边城》这部人性化的作品问世。作者特意在故事的发展中穿插了对歌,、提亲、陪嫁、丧葬、赛龙舟等苗族风俗的描写,构成一道鲜亮的风景线,使《边城》具有独异的乡土文学色彩。特别是关于端午节风俗的描写,几乎占了整个作品的三分之一的篇幅。可以说,这部作品是一首抒情的诗,一曲浪漫主义的牧歌。
整部作品是沈从文的湘西情结的升华,作品中的湘西世界与真实的湘西有着很大的差别,它体现了作者的创作理念,是作者的一种超现实的创作方法,它基本上建筑在梦幻的基础上。它包括了作者所说的创作中应该包含“社会现象”和“梦的现象”两个部分。为了达到作者在艺术上的追求,沈从文在人物描写方面,以关于动作、对话的白描与韵味发掘翠翠内心丰富的“潜台词”;情节结构方面,以经纬交织、明暗结合的手法,衍生多变的波澜,切合、烘托内在的情绪节奏;在乡土风俗描写方面,将人物的活动置于一幅幅风俗风情画面上,形成了诗情画意的意境;加上几分童心话语的调色、叙述语言的抒情化等,构成了《边城》诗一般清新俊逸的风格。
总之,《边城》中各色人物表现出的仁厚、纯朴的土性乡风。加上美丽的自然环境,青山绿水,往来的船只,弯弯的山路,吊脚楼支撑的茶峒小镇,俨然是如诗如画的世外桃源。
这也是作家一生都热爱的故乡——湘西! 沈从文的小说之所以被称为乡土抒情诗 ,是因为他的小说的主体是湘西小说 ,他的创作观念有着梦牵魂萦的湘西情结。他不仅以湘西为参照座标反衬出都市生活的恶浊 ,更重要的是 ,他把具有秀丽的自然景色 ,淳朴的乡风民俗和醇厚的人性的湘西作为一种人生形式的象征。他歌之咏之 ,实际上是在张扬他的理想的人生形式 ,他希望这种优美、健康、自然的人生形式能被现代人所利用 ,从而达到重塑民族性格的目的。
读沈从文的散文,忘却不了的是群峰罗列,如屏如障、烟云变幻,积翠堆蓝、白浪黑潭,清幽迷人;白鹭在稻田上幽雅地掠过、水车悠悠然踩着不变的步伐、石碾在屋檐下咕噜咕噜转、吊脚楼苗家女临溪刺绣、苗家鼓王挥舞着强壮的肩膀,在咚咚的鼓声中欢庆丰收的喜悦……这一些富有湘西民族色彩的风景民俗,像一张张底片存在我的脑海里,已成为我生命中非常亲切、熟悉的并且非常珍贵的一部分。她若水一样地流淌,潮湿着我的心。沈从文是一个文字的智者,他用独特的手法描写了湘西民族色彩风景,他懂得如何去渲染这一氛围,极似那拙者的画笔,像那童趣的稚儿,涂抹出去分毫不用力道,出来的线条却自然清朗;他又知晓如何去触动读者的心弦,几乎白描的手法,不杂一丝议论在里面,一个个字摆那里,却熠熠生辉。虽然故事不怎么感人,人物那么陈旧,但就在这不多的文字里,让你去揣摩那时那地那人的心理,而予人更大的关注。这如水的文字,也便那般的奇妙。
在沈从文的作品中,他用这如水的文字不仅描绘了一幅幅绮丽多姿的湘西风情画,还展示出湘西特有的风物:河街、码头、木筏、吊脚楼。记述了当地日常生活以及乡风习俗:漂滩、呼号、放蛊、筛锣。描写了苗乡水边的人们:船主、舵主,烟贩、女巫。这些民情风俗画,若连起来,则是美丽而完整的长轴画卷,我以为这更是一个大师心灵的情结。而这也正是沈从文之所以卓然迥异于现代文学史上诸作家的地方,亦即其独特性之所在。汪曾祺在《沈从文的寂寞》一文中说到这种情结:“他的小说就混和着美丽与悲凉。湘西地方偏僻,被一种更为愚昧的势力以更为野蛮的方式统治着。那里的生活是‘怕人’的,所出的事情简直是离奇的。一个从这种生活里过来的青年人,跑到大城市里,接受了五四以来的民主思想,转过头来再看看那里的生活,不能不感到痛苦。”我以为汪曾祺的这个说法适于沈从文散文的。“我的作品浸透了一种‘乡土抒情诗’的气氛,而带着一份淡淡的孤独悲哀,仿佛所接触到的种种,常具有一种‘悲悯’感”。[1]
沈从文先生从十五岁即开始在沅水流域随土著军队过了五年的流浪式生活,他说他的智慧得之于沅辰诸水,他学会思索、认识美全是在水边,值得回忆的哀乐人事常是湿的。一条绵长千里的沅水,维系着沈从文先生的审美理想和人生寄托,流波逝水中裹挟着沈从文先生揪心的情结——浓浓的乡愁和对民族命运的忧虑,此揪心的情结辽远深长,绵绵无尽。
沈从文又说:“我感情流动而不凝固,一派清波给予我的影响实在不小。我幼时较美丽的生活大部分都与水不能分离。我的学校可说是在水边的。我认识美,学会思考,水对我有极大的关系。”[2]水较之其他物质更具天性,它是流动的,只适以疏导,强硬的堵塞只会使它泛滥成灾或者干涸无迹。沈从文作品里的女人都是水做的女人,具备了水的柔软和强韧。在沈从文看来,水是一种高贵的美,同时也是一种朴素的美,至纯至真。“水的德性为兼容并包,从不排斥拒绝不同方式浸入生命的任何离奇不经的事物!却也从不受它的玷污影响。水的性格似乎特别脆弱,且极容易就范。其实则柔弱中有强韧,如集中一点,即涓涓细流,滴水穿石,却无坚不摧。水教我粘合卑微人生的平凡哀乐,并作横海扬帆的美梦,刺激我对于工作永远的渴望,以及超载普通人功利得失,追求理想的热情洋溢。我一切作品的背景,都少不了水。”〔3〕这是沈从文关于水的一个集中诠释,作为一种精神化的东西,水这一物种已溶入他的血液,他对“神性”的赞美,对爱和美的追求,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外化在水的精神内涵之中,并提升到伦理道德的高度。沈从文钟情于湘西山水,水作为生命之源,从自然深处流出,最终流入沈从文的信仰。“对于清澈的水的感觉,已牵连着原始信仰,催生了他的杰作。青山绿水荡漾着他的灵性。”〔4〕实际上,沈从文将健全的人生形式放到带有原始特征的文化环境中去表现,这是作者的睿智,也是作者的无奈。
在由乡村山水和“抹布阶级”构成的“湘西世界”中,沈从文从正面提取了未被现代都市文明浸润和扭曲的人生形式。湘西并不辽阔,但辽远而神秘诡谲。多山的土地深沉地藏卧在三省边缘地带;酉水和澧水横亘崇山峻岭和原始森林诞生了星罗棋布的土家人的场坝,吊角楼和古老的水车,山与水的融合,同时也诞生风流倜傥的土匪和作家。沈从文对湘西倾注了一种幽雅的体恤,这种体恤是对湘西男性精神的人性宽容,这种宽容自然也包含了由女性所激活的全部原始状态。所以沈从文笔下的湘西野蛮但是优雅,《湘行散记》中写道:“一列青黛崭削的石壁,夹江高矗,被夕阳烘炙成为一个五彩屏障。”“四点左右,黄昏已逐渐腐蚀山峦与树石轮廓,占领了屋角隅。”“船停了,真静。一切声音皆为大雪以前的寒气凝结了,只有船底的水声,轻轻的轻轻的流过去,——使人感觉到它的声音,几乎不是耳朵却只是想象。”……沈从文笔下的岩壁、石窟、码头、河道、渔网、船橹、白帆、落日、云影、暮色、薄冰……都微微敷了一层闲淡的色彩,悠悠地在宣纸上渲染、行走,画面澄明、清澈、纯稚、简洁,到处罩着一层冬日里炉火边的暖意,就连当地水手的粗野对话,也显得极具温情和惬意:“牯子大哥,你怎么的,天气冷得很,大清早还赶来送我!”他钻进舱里笑着轻轻地向我说:“牯子老弟,我看好了的那幅画,我不想买了。我昨晚看过更好的一本册页!”“什么人画的?”“当然是仇十洲。我怕仇十洲那杂种也画不出。牯子老弟,好得很……”话不说完他就大笑起来。我明白他话中所指了。“你又迷路了吗?你不是说自己年已老吗?”“到了桃源还不迷路吗?自己虽老别人可年青……” 三十年代辰河的水手,长年与湍急的滩头激流为伴,在浪声哮吼中求活。惟一的乐趣便是小船泊到泥滩后,不再蜷伏在潮湿冰冷的船里,而是烧段烂缆绳,照着路,从跳板一端摇摇荡荡地上岸,直向河街头走去,到吊脚楼暖被窝吃“荤烟”:河面静静的,木筏上火光小了,船上的灯光也很少了,另外一处吊脚楼上,又有了妇人唱小曲的声音,灯光摇摇不定,且有猜拳的声音……这是沈从文 沈从文在创作思想上,主要是注重湘西地域性的古朴民风、淡淡的乡情,突出一种原始典雅的人性美。他极力探索下民的风雨人生,揭示人生规律。他的着笔点在渡口、码头、石板街、店铺、石拱桥、山间人家、水上船民,这一切都是他在辰河、沅水边逃学与从军得来的。《凤凰》是《湘西》散文集中最重要的一篇,开篇介绍凤凰的山川形势、民情物理和历史沿革。从地域文化的特异性入手,让读者对凤凰先有轮廓性的认识,在文体上着意古典雅致,与当地历史的苍凉感暗合,互生激励。这种历史感的唤起,更促使人去了解湘西之现状,与原有的印象相互证实。他用温和的目光感受着辰河的水和山头的阳光。山头那一抹淡淡的午后阳光感动着他,水底各色圆如棋子的石头也感动着他。“我心中似乎毫无渣滓,透明烛照,对万汇百物,对拉船人与小小船只,一切都那么爱着,十分温暖地爱着!”[5]爱着故乡的草草木木光景声色,沈从文笔端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了淡淡的水彩画,映照着故乡的山水,也映照着自三十年代以来不断湘西行的足迹。
《凤凰》如水的优美文笔,弥漫着强烈的抒情气息,但同时也蕴籍着深厚的悲凉与遗憾。悲凉是因为,沈从文越是感觉到湘西人文景观中浪漫与诗意的一面,也越是洞察其中深掩的悲剧。写蛊婆一节,沈从文总结道:“其实呢,这种妇人与其说是罪人,不如说是疯婆子。她根本上就无如此特别能力蛊人致命。这种妇人是一个悲剧的主角,因为她有点隐性的疯狂,致疯的原因又是穷苦而寂寞。”还有写兄弟二人因受妇人之诬,不得不以凄厉的形式决断,又终至兄长杀妻的故事时,叙述虽然隐忍,言下却悲悯昭然。而遗憾的是,沈从文虽然爱着乡风民俗中这古典而诗意的一切,虽然努力地想要唤起湘西一地人民的信心,想要让世人重新了解一个美丽而有潜质的边陲小城,但他终究自己也没有足够的信心。他已经在心里意识到,随着时光的推移,随着现代文化在中国的扩展,这自己所钟爱的一切终将式微或消弥,而自己这些文字,不过是为它们做一个浪漫的记录,同时做为一种美丽的终结吧。这种现代文明所带来的损失,现在早已成为人类最深刻的困境之一,不知是否早为多年前的沈从文所猜中。
《湘行散记》这辑散文, 以还乡为线索,既重投到暌隔16年的故乡山水的怀抱里,享受回到童年的梦想,亦从山水中体认历史变化和人事变迁。在向往着过去平静朴实的生活形式的同时,也关心着故乡人民受到外力的影响而丧失了善良忠实的品德。记事中常常掺杂主观抒情成分。在写人叙事上,或以陌生化的角度写身世奇特之士,或以大篇幅的浪漫笔调写秀美的景物。这一类用了“强盗一样好大胆的手笔[6]”写出的文字不但没有给人“歪曲现实”的感觉,反而酿造出一般散文所罕有的自然、粗犷、逼真的效果。沈从文不断以“过去”来说明“现在”,使人生经验同眼前事物连成一体。“我”介入到每个细节之中,山水景物、人事琐闻因“我”的思维和人格的参予而呈现出它们自然、朴实、优美的存在形态。
《鸭窠围的夜》记述作者坐在河中一只小船上,感受四野暮夜下的景色,让周围的码头、峭壁、吊脚楼、木筏、灯火、妓女的歌声、巫师的锣鼓、水手的喧闹、捕鱼的击柝声,人物的各种琐屑的生活细节,交织为一幅充满地方色彩的图画。这些景致,以及人民生活中哀乐,彷佛与历史无关,不因时间而改变,作者看到的是这恒久不变的地方特质的瞬息显现,它同作者的感觉交流,塑造了他的人生观,使他获得智慧:望著汤汤的流水,我心中好像忽然澈悟了一点人生,同时又好像从这条河上,新得到了一点智慧。的的确确,这河水过去给我的是“知识”,如今给我的却是“智慧”。山头一抹淡淡的午后阳光感动我,水底各色圆如棋子的石头也感动我。我心中似乎毫无渣滓,透明烛照,对万汇百物,对拉船人与小小船只,一切都那么爱著,十分温暖的爱著!我的感情早已融入这第二故乡一切光景声色里了。[7]
沈从文又在《一个多情水手与一个多情妇人》文章记叙作者遇到一个叫牛保的水手,这水手同吊脚楼一个妓女厮混一夜,早上天气寒冷,不愿下船。这件小事,又触动作者以惯常的浪漫手法描述景色:“河岸吊楼上妇人在晓气中锐声的喊人,正如同音乐中的笙管一样,超越众声而上。河面众声的综合,交织了庄严与流动,一切真是一个圣境。”[8]。作者曾想给一个水手几角钱,让他遂吃“荤烟”的愿。也曾在一户人家屋里烤火时碰到一双放光的眼睛,“我几乎本能地感到这个小妇人是正在对我怀着一点痴想头的。不用惊奇,我们若稍懂人情,就会明白一张为都市所折磨而成的白脸,同一件称身软料细毛衣服,在一个小家碧玉心中所能引起的一种如何幻想。”屋里是熊熊的柴火,主人沉默了,众人也沉默了。沉默中,沈从文体会到了一点“人生”的苦味。“我不能给那个小妇人什么,也再不做给那不手一点点钱的打算了。我觉得他们的欲望同悲哀都十分神圣,我不配用钱或别的方法渗进他们命运里去,扰乱他们生活上那一份应有的哀乐。
“二十岁以前生活在沅水边的土地上;二十岁以后生活在对这片土地的印象里”[9],有了这份故土的养育和滋润,“我认识他们的哀乐,这一切我也有份。看他们在那里把每个日子打发下去,也是眼泪也是笑,离我虽那么远,同时又与我那么近。我如今只用想像去领味这些人生活的表面姿态,却用过去的一分经验,接触着了这种人的灵魂。”[10] http://tieba..com/f?kz=294820560
㈢ 沈从文湘西题材小说如何表现人性美德
沈从文的小说从伦理道德的角度透视人生,以表现人性为中心内容,以探讨民族品德的重造为旨归,热衷于表现不受近代文明玷污,更不受其拘牵的原始古朴的人生的审美理想。
在这个世界中,不论贫富,不讲地位,没有欺诈压迫,人与人之间友好相处,互帮互肋,互敬互爱。走进这一世界,受伤的精神会得到抚慰,垢污的俗念会被涤荡,凡胎之灵魂会经受洗礼而升华。且不说叔远的母亲那“宽厚慈善”乡下老太太的“母性的体贴”(对叔远的同学);且不说卖梨老妇人不计较斤两价钱,待买主如久别的客人的金子般的心地;且不说老船总忠于职守,宽厚大度,屈己待人;且不说老船总慷慨豪爽,轻钱财重义气;且不说傩送天保的勇敢义气,平易近人,刻苦耐劳,手足情深;……就是妓女和土匪的灵魂中也有美的闪光。沈从文以极大的勇气描写了妓女深厚质朴、情有独钟的人性美,为妓女鸣不平,扭转了世俗观念的偏见。在盛赞边地淳朴风俗时,说这些人既重义轻利,又能守信自约,即便是娼妓,也常常较之讲道德和羞耻的城市中的绅士还更可信任。沈从文写土匪也注意表现他们的人性可爱之处,诸如对爱的执着追求和无比忠诚,平易近人、公正无私等。《在别一个国度里》的山大王执意要娶宋家大妹妹作压寨夫人,多次送信,软硬兼施,最后甚至不惜向官兵妥协。婚后对妻子百般爱护,大妹妹在给朋友的信中称赞山大王年轻、标致、彪壮、聪明、温柔、体贴,驯善如一只羊。《喽啰》则通过“我”对幼年被绑上山所目睹的土匪世界与当时北京社会相比较,抒发了“我”的情感臧否:“山上大王气派似乎并不比如今的军官大人使人害怕,喽啰也同北京洋车夫差不多;和气得你一见了他就想同他拜把兄弟认亲家。”对抢来的财物,山大王也不独吞,而是“按功劳分派”,但是,“从中国有官起,到如今,钱是手下人去找,享用归一人。”
值得提及的是在湘西世界中,一组少女形象尤为动人。如天真纯洁、好奇任性的“碾房”女儿三三;单纯质朴、浑然不觉的小童养媳萧萧;温顺娇乖、多情执着的“边城”精灵翠翠;谨慎心细、热烈大胆的如姊姊般的阿黑;美丽善良、机敏无畏的黑中俏夭夭……她们似一溪碧水,澄澈无染,潺潺自由地流淌,清纯宁静,又柔情荡漾。单纯自然而又执着于爱是她们的共同秉性,体现了一种向善的美的感情和美的情操。而不同身世和生活环境,又造就了她们不同的生命形态:原始蒙昧的三三,自在形态的萧萧,自为形态的翠翠、阿黑、夭夭。这三种形态交织成一个庄严神圣、活力充盈、和谐优美的生命世界。翠翠等一组少女形象集纳了湘西自然山水、古老民俗、世故人情中最优美的成份,体现了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她们不正是沈从文审美理想的化身吗?
小说中表现农村美丽的自然环境,淳朴的乡风民俗,纯真、善良、友爱、无私的人伦道德。应该说这样的描写有一定的现实依据,但又被作者大大理想化了。沈从文通过小说创作构筑了一个理想的伦理世界,期待另一时代心与心的沟通。这样看来,沈从文的田园可谓之“梦中的田园”,与其他乡土作家的现实的田园相辉映,以对原始、纯朴的人性美、人情美的赞颂从另一角度进行着改造“国民性”的思考。
㈣ 沈从文的湘西小说是怎样探索和表现人生态度的
在表现风格上,作者将人生沉重的透不过气的悲哀和难言的苦痛,化作或急或缓的流水和风闲云淡悠远的空天。象小说《柏子》中的水手和船妓,《丈夫》中的农人,他们的生命是多么的卑微啊!做水手的人,从小小的杂工做起,一直做到舵手,老了,付出一生的辛苦所得却不能成一个最简陋的家,水上生活中,随时都有被浪水卷走生命的危险,却因写了生死契,既使出了意外,其亲人也得不到什么补偿。象船妓的命运,更是让人心酸和悲哀!年轻的时候,凭着几份姿色和青春的本钱,尚能象人一样活在世间,一旦生了病,或者年老色衰,那么等待她们的归宿将是孤独无望的死亡!还有小说中的普通农人和兵士,小生意人,山大王,他们生命更是普遍的无奈,命运的前面仿佛是一面面生硬无情而又无形的墙。这种苦难,这种人生的沉重,在作者的笔下,却是象天上的云彩,厚重而又飘浮,时不时透出几点绚烂的色彩来。象水手和船妓的露水夫妻的激情,象山大王的传奇人生,象小兵虎雏桀骜不驯的天性,给人以黑暗中活水的流动,在死寂的命运中发出一声声人性的浪声。沈从文的小说《丈夫》,据黄永玉在《太阳下的风景——沈从文与我》一文回忆,得到一个文学前辈这样的评价:“、、、、、、这篇小说真像普希金说过的,‘伟大的俄罗斯的悲哀’。”8在沈从文的湘西题材的小说中,无疑短篇小说占了绝对的份量。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关于沈的名篇,例如《柏子》、《阿金》、《萧萧》、《丈夫》、《龙朱》、《月下小景》、《会明》、《灯》、《旅店》、《菜园》等等,无一不是短篇,就是作者的代表作,久负盛名,享誉中外的《边城》,也不过是中篇体裁。这些大量的中短篇小说,几乎每篇,作者都有自己独特的设计与追求。为了在多侧面展现湘西世界,有的借特定的场景,有的渲染白色凄情和悲悼色调,有的借用绘画技法描绘历史真实。小说人物对话更是真实如现场录音。沈从文犹如一个颇具匠心的民间建筑大师,在湘西这个偏僻之地,精心设计和构建了一批“希腊小庙”,这些小庙基地坚实,风格朴实,但又极具艺术的张力,细细观来,绝不雷同。有的是取材于民间传说,有的是改写的佛经故事,有的是乡间真实的生活,还有的是作者亲身的经历。例如作者写山乡男女在大山中野合的故事,写一个小兵虎雏的故事,都无一不是源于生活的真实。
㈤ 沈从文为什么宣扬湘西人的野蛮粗俗精神
很简单的原因复
如果你是一个文化制人,你肯定喜欢和文化人一起
如果你是一个蛮子,你肯定喜欢和蛮子一起
沈从文只不过识字,能写书而已
归根结底,他不过是个湖南蛮子
就和毛某人是一类
湖南人都很崇尚蛮子文化,说白了就是没进化好
霸蛮是湖南人的很喜欢的一类风格
所以沈从文本质上还是个蛮子而已
㈥ 从沈从文对生命的体验以及湘楚文化对他的影响两个方面谈沈从文小说悲剧意识形成的原因,请好人帮我!
沈从文小说丰富独特的悲剧意识是中国现代文学重要的美学遗产,正是悲剧意识,使沈从文抵达了民族情感和思想的深层,使他的小说成为一种具有独特文化价值和美学意蕴的艺术存在。因此,悲剧视角是读解沈从文小说的一把钥匙。 本文从沈从文悲剧意识生成的特异性入手,进而分析悲剧意识在其小说的具体表现和悲剧文体的形式特征,旨在从另一个基点探寻沈从文小说丰富的文化、美学内涵。 本文认为,沈从文的悲剧意识是他复杂的民间生活经历和痛苦的生命流浪,楚骚湘楚地域文化的浸染和心理承传,都市困境对“乡下人”意识的强化和坚守,以及对人生百态和人情物事的体验而水到渠成般形成的。是敏感自尊的沈从文从童年的生活经历以及成年后的人生阅历中,在湘西和都市人事的两相对照里体验和感悟到了悲剧的精神和生命形式,他的悲剧意识具有自然性、内在性、个体性特征。 沈从文独特的悲剧意识无形而自觉地浸润到他的小说创作中,在审美上呈现为一种特殊的悲剧氛围,一种贯穿作品始终的悲悯情绪,一种可感知的,然而又难以言说的悲剧情调,以及一种介于悲壮与悲哀之间的动人心魄的悲悯美,表现为一种清淡而纯真的诗化风格。 它在一种外在和谐的抒情氛围中,表现了对人的生存和命运的关怀,对人的文化形态的理性沉思。具体地说,沈从文小说悲剧意识主要体现为生命的悲剧,人性的悲剧和文化的悲剧。 沈从文小说的生命悲剧意识,主要体现为对湘西人缺少主体性的自 由生命的悲剧反思和对都市生命萎缩、异化的悲剧性关照;人性的悲剧主 要集中表现为对湘西优美人性赞美的同时又对其人性简陋的沉思,以及对 都市人性堕落的批判。沈从文小说通过生命和人性的反思,更深层次指向 了对湘西“边城文化”失落解体的哀叹。文化的悲剧是沈从文小说悲剧意 识的内核,他通过一系列湘西题材小说建立起他“边城文化”理想的乌托 邦/‘边城文化”对现代文明有着大然抗拒和排斥,它是自足、和谐、重情、 守义、自尊、保守的中国农业文化的代表,沈从文在世界性文化大潮的交 汇与吞没过程中,以难以言说的沉痛与悲哀,实现文化边沿对于文化中心 的拯救,体现为暂处弱势的民族文化对于西方强势文化的悲剧抗争。“边城” 的文化显示出沈从文精神理想的失落与悲哀。 本文在探讨沈从文悲剧意识的形成和悲剧意识内涵的同时,还着力分 析了沈从文对悲剧情绪化、心灵化表达的文体创造。为契合悲剧意识自然 流露与呈现,沈从文小说的悲剧在诗意抒情和平淡的叙述中不经意地加入 命运突变、事与愿违的偶然因素,在情节触目惊心的突转与对照中使整个 悲剧由内向外弥漫着浓郁的悲悯情绪。沈从文通过对悲剧矛盾的隐伏和同 极处理,对情节突转与人物身心反应平和之间的张力设计,以及对乡土怀 念和都市困境情感的两相比照,运用诗意抒情化的语言来实现了悲剧文体 的创造。 特有文体形式使沈从文的悲剧在表面抒情的背后拥有含蓄、隽永的内 在情感,增添了深长的“意味”而非观念的说教,呈现出淡雅抒情的独特 风格。他的悲剧具有“非事件性”、超现实性、超历史性的特点。诗化语言 的流畅和悲剧意识的含蓄蕴藉,消解了悲剧事件的表层化,从而把悲剧性 隐含在情感和精神的深处,使读者在一种情感的共呜和情绪的浸润中达到 感‘清释放的快乐,在关注和思考人和民族的命运和文化的过程中升华出一 种悲悯的情怀和严肃的诫‘惧。 本文认为,悲剧意识是沈从文小说的重要美学意义和文化内涵,它增 加了沈从文小说的丰富性、复杂性和深刻性,提升了沈从文小说的艺术境 界和艺术魁力。
㈦ 沈从文湘西小说的文化意义
几十年后给凤凰带来了很多钱,什么都商业化了。
㈧ 为什么沈从文的小说边城要以悲剧结尾
我一直在想是什么让沈从文先生将这么一个善良的童话描画的这么悲伤,先生出生在19世纪初, 在当时,中国面临着严重的民族危机,刚在西方列强虎视眈眈下结束了长达1000多年的封建奴役统治,又正处于军阀混战的最黑暗的时期,一方面受长达千年的封建思想影响,一方面是西方文化的大举入侵,让本来就饱经战火的中华民族雪上加霜.在那动乱的年代里,中华大地烽火连天,人民群众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在经历了新文化运动的洗礼后,先生毅然选择了湘西这片纯朴美丽的土地,这些温良率直的人们,用诗一般的语言一片一片的轻声述说着整个民族的悲哀,召唤我们炎黄子孙本性的良知,正是因为爱得深沉才孕育了这些带着哀思的文字.
我总在想,取名边城,在先生心里就这么“遥远”吗,还是在先生心灵深处正守护着什么?其实我们每个人心灵深处不都有一座“边城”?也许先生那座悲天悯人的城以随历史的洪流沉入那厚重的底色中,而留给我们的是对人生和社会的思考.
寻我的边城,寻心灵的那份宁静,我想我是会有一座边城的.
沈从文是本世纪最为优秀的文学家之一,也是著名的物质文化史专家。对于许多人来说他还是个谜:学历高小,行伍出身,有着传奇般的人生经历。时间证明,他许多作品今天依然显出极强的生命力。
《边城》是沈从文的代表作,展示给读者的是湘西世界和谐的生命形态。《边城》发表于1934年,小说描写了山城茶峒码头团总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与摆渡人的外孙女翠翠的曲折爱情。青山,绿水,河边的老艄公,16岁的翠翠,江流木排上的天保,龙舟中生龙活虎的傩送……
《边城》中的一切都是那样纯净自然,展现出一个诗意的自然环境与人类社会。然而最终美好的一切只能存留在记忆里:天保与傩送一个身亡,一个出走,祖父也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死去,一个顺乎自然的爱情故事以悲剧告终。《边城》是一个关于湘西苗族的“民族寓言”的经典文本。
用人物象征和心理分析的方法,透视《边城》的深层文化隐喻,可以发现沈从文先生对湘西苗族文化的形象思维图腾和他对苗/汉、中/西文化冲突的思考与隐忧。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著名小说家、散文家、历史文物研究家,以《边城》等作品享誉文坛,蜚声海外。
㈨ 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反映了什么
沈从文对中国现代文学最大的贡献,在于他从作品到理论构建的"湘西世界".如诗回如画,恬静淡远,风格答独具的"湘西世界"是沈从文独特的功利原则和美学观的显现.作者生命赖以生成的那一方偏远的水土养成了其向美求善的生活理想,而都市文明的虚伪势利的现实又撞破了其梦幻.这是沈从文构筑其理想的"湘西世界" 的根本动因.<边城>是沈从文湘西小说的代表作,是"湘西世界"优美、健康、自然的人生形式的深刻表现.<边城>是一首人性美的颂歌.作家所着力表现的是一种超越"自在"的"自为"性的生命形态.在"边城"里,人与自然谐和统一于生命完美的形态中.而翠翠、二佬、大佬对于自由爱情的幻想和追求,则体现了他们生命中的自由意志和纯粹神性,表明他们是新一代湘西古朴人性的继承者.
㈩ 请分析一下沈从文小说中表现出来的生命意识
论沈从文小说的宿命意识
作者:罗明知
流沙河中学 罗明知
在人的一生中,有些东西是个人力量所不能左右的,当人们重复了那句名言“失败是成功之母”不知多少次之后,突然会发现自己陷入了尴尬而无奈的境地,是命运的魔掌给我们圈定了一个又一个的迷宫。似乎,人生早已注定。人有生必有死,这也许是人的最大悲剧,一切的一切将随身体的灭亡而消失,知道了这个必然规律,我们会更加热爱生命珍惜生命。
现代作家沈从文是一个热爱生命珍惜生命的人。他在小说中通过一个个跃动的不死精灵,表达了自己对于人生的悲剧性思索宿命论。在对湘西生活和城市生活的生动表现中揭示出人的生活形式里所具有的宿命色彩的悲剧内容。他企图通过对生命的真切认识与理解超越这种充满宿命的“此在”生活,然而,这种美好追求只是一厢情愿的梦幻而已,湘西善与美生存方式的一去不复返,现代文明弊端的日益暴露与侵蚀,使沈从文小说难已摆脱宿命的怪圈。以宿命为起点最终又回归宿命,这并非其小说意义的全部所在,其意义的重心在于企图超越“宿命”这个悲剧性命题的过程中,此过程表现出沈从文小说的文化价值与审美意义。
一
沈从文在其小说中表现了各种各样的生活形式:吊脚楼妓女的爱与怨;辰河水手的痛苦和向往;牢狱生活的非人景象;城市绅士与太太们的虚伪和欺骗;都市女性的个性追求等等,这些五彩斑斓的生活形式都或多或少地涂上了一层宿命色彩。叔本华这样评判人生:人生总是在追求无法满足的欲望,因此“人生是在痛苦和无聊之间像钟摆一样的来回摆动着。”1 它永远无法超越这一段摆幅。具体说来,沈从文对宿命的表现和解释有三种情形。
第一,宿命是“必然”所导致。从某种意义上讲,宿命是一种“必然”,它具有内在的规定性。这种规定性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是外在情势使然。环境孕养了一代代人特定的思想和行为,从而产生一套固定的生存准则与模式,每一个体都在这种公认的准则与模式中生死,想破坏或超越它都是徒劳和不幸的。《边城》中的翠翠就生活在湘西淳厚民风所营造的“善”的乐土上,这种集体供奉的“善”却以牺牲个体为代价。翠翠母亲与屯防军人相恋却不于风俗最终以死亡代替爱情;同是湘西自然造化的翠翠也重复了母亲的不幸命运。在她与大老二老的感情纠葛中,爱情已失去其高贵的独立性,成为兄弟二人互表亲情的牺牲品;爷爷正是由于“善”,更增加了翠翠爱情道路的曲折。 总之,特定的风俗人情和人文环境给翠翠的命运蒙上了悲剧意味。沈从文小说有几篇是由佛经故事改写而来的,自然,佛教里有对人生转世轮回的感悟,有对迫于现实苦难个体生命的劝谕。《月下小景》便展示了这种人生无奈:族人的习气是女子只能同第一个男子恋爱而不能与之结婚,第一个男子只可得其贞洁而不能拥有其爱情。爱情中的“性”与“爱”被割裂开来,夫妻二人生活在固定的契约而非真正的爱情中。卜伽丘在《十日谈》中谈及人的七情六欲,说它是人的本性所在,特别肯定人的爱人,男女追求是人性的自然发展,爱情是来自人的天性的自然感情。沈从文小说中的男女主人公都有这种“天性的自然感情”,他们在一起歌唱、并向往永久结合,而现实又逼迫他们就此分离,四面八方没有他们的去处,爱情只能走向死亡。海涅在分析《罗密欧与朱丽叶》时说:“这出戏的主人公并不是提到名字的那对情人,而是爱情本身。我们在这里看到爱情年轻气盛地出场了,抗拒着一切敌对关系,战胜着一切……因为好不害怕在伟大的斗争中求助于最可怖、但也最可靠的同盟者,死亡。②《月下小景》与《罗密欧与朱丽叶》有许多相似之处男女主人公的爱情都受到习俗势力的压制,在这种特定的外在约束下,任何个体的任何反抗或突破形式都将注入宿命的悲剧内容。”
第二,宿命寓于“偶然”中。宿命作为一种“必然”而存在,这种“必然”是由一个个的“偶然”组合而成并表现出来。一切事情的发生都仿佛在不经意的一瞬,一切不经意的一瞬。以好像早已安排好,同时指向生命的最后一个终点。沈从文有“偶然”+“情感”的人学模式,“我们生活中到处是偶然,生命中还有比理性更具势力的‘情感’,一个人的一生可说即由偶然和情感乘除而来。你虽不迷信命运,新的偶然和情感,可将形成你明天的命运,决定他后天的命运。”③他在晚年对自己的人生也曾这样感慨:“浮沉半世纪,生存亦偶然。”④他的一生,就是一个以其执着的个性以世事沧桑变幻进行无悔体验的过程。沈从文对“偶然”因素的重视,说明他对生命有真切感悟与理解。这种“偶然”换成通常的文学理论术语,就是以个别和特殊来表现一种共性和必然。歌德对论沈从文
此有这样的阐述:“你也不用担心个别特殊引不起同情共鸣。每种人物性格,不管多么个别特殊,每一件描绘出来的东西,以顽石到人,都有普遍性;因此各种现象都经常复现,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只出现一次。”⑤沈从文在小说中总是着眼于人物偶然表现的千姿百态,千差万别。既指同类人物不同个体的偶然形态,也同一个体的各种偶然表现。他总是劝有志于写作的人:“以社会那本大书来好好的学一学人生,看看生命有多少形式,生活有形式。”透过这些偶然的形式,传达出某种必然的内容。
《边城》中处处充满了偶然与不凑巧。大老二老同时爱上翠翠,而翠翠却对二老情有独钟;出乎老船夫意料,那让翠翠梦中浮起灵魂的歌不是大老而是二老所唱;大老因爱情失意坐船去下游,虽水性极好却被淹死;雨夜里白塔突然倒塌,老船夫静静死去。这些偶然和不关切,给作品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作者主这篇小说的创伤过程时说:“一切充满了善,然而到处是不关切。既然是不关切,因之素朴的善难免产生悲剧。故事中充满五月的斜风细雨,以及那点六月中夏雨欲来时闷人的热,和闷热中的寂寞。”⑦这番话可以帮助我们解开老船夫的死亡之谜。老船夫像位善的使者,50多年来一直以事摆渡工作,同时按照当地的风俗和自己的善意安排翠翠的终身大事,最终却导致他与人产生一毓误会,这些误会使他倍感冷落与孤独,并对自己“善”的处世方式发生困惑,无法解脱而导致精神崩溃。老船夫临死前说:“怕什么,一切要来的都得来,不必怕!”这要来的更是集体无意识中个体的必然消亡。与老船夫同时毁灭的那座白塔,本是湘西淳厚民风的象征,它的倒掉正预示着一种美好人性的完结。因此说《边城》里的所有偶然都是贯穿在那个必然的善的生存模式上的。
沈从文笔下出现了许多农村青年女子,正是凭借对她们的偶然境遇把握,展现其不同的命运。如萧萧(《萧萧》)的童羊媳经历看似偶然,实则与其童羊媳的命运息息相关。她既为人妻,就应安守妇人本分,与花狗恋爱并怀孕这为规矩所不容,改嫁便是必然中的事。萧萧最终被留下来是因为她生了一个儿子,她发挥了一个女人应有的作用,不过是尽了一个童羊媳应尽的义务。其结尾处的一笔,更增加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宿命色彩。柔石的《为奴隶的母亲》中那个母亲被其丈夫“典”到秀才家做生孩子的工具,两次别离自己的亲生骨肉,与萧萧的命运十分相似。在此,我们不能简单地批判她们精神的麻木与不觉醒,而应看到她们就生活在一个把女人当作工龄的世俗环境中,这是其命运的悲剧所在。那些偶然事件只不过是早已注定的生命中无价值的点缀罢了。
第三,宿命是一种“循环”。在我国民间,有关社会循环生命循环的观念相当深固,并在原始初民的必理经验中初构了有关命运的循环模式。弗雷泽在《金枝》中曾以许多材料充分说明了古代的福州、祭祀仪式和春夏秋冬四季循环变化等自然节律有关。并指出,先民基于这种体验构拟出生死轮回、死可复活的神的意象和祀神仪式,表达了人类最初最深潜的生命希冀,即对有限生命的超越。历史的发展,在每个时期都有许多相似点,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些相似点与某些生命个体相结合的时候,具体的个体就会背上宿命的重负。沈从文作品中最常见的循环现象就是单个人的循环,人人相因。《石子船》中完全靠出卖体力的船工,为了吃一顿肉,可以盼望几天又怀念几天,如此反复。船一靠岸,几个船工就把树荫下的大青石板作战场。下注骂娘、输光、板本、日复一日浪费自己的生命。他们运送的石头不久便成了神士们晚饭后散步的街道了。千百年来船工的生活不过如此。《一只船》不仅同样描写了水手的不幸命运,而且还写了他们麻木精神的历史因袭。当5个水手听到另一只船当天失事并有了个纤夫死了的时候,开始有一点小小骚动,过后就作为一种笑谈了。另一咱循环表现为平常人一种卑微人生的重复。《老伴》记述了作者3次路过泸溪县城的情况。前两次是作者和补充兵开明一起去的,开明看中了那个绒线辅的女孩子。十七年后作者又来到此地,看到了同十七年前一样的情景,显然,眼前的女孩子正重复着她母亲即当年那个卖棉线女孩子的命运。当了老板的开明已被时间和鸦片毁成了“老人”,他又重复了原来那个女孩子父亲的命运。这种卑微人生的循环和重复无补于社会的变革,只不过是社会大圆环中的一段弧面。